他缓了缓神，这才说：“带你们回祖宅。奶奶很想你。”
提到老太太，沈禾鱼有那么一两秒的失神。老太太是自从沈繁双死后，在她的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并不在意沈禾鱼过去经历了什么，犯了什么错，只知道她是她的儿媳。
尽可能地对她好。
见她似乎有所松动，裴宴斯继续道：“这六年里，奶奶一直都念着你，你不去见见？”
沈禾鱼没说话。
实则她心里想的是，老太太念着她。
那他呢？
没有自己在他身边烦心，他身边的女人估计更多了吧，有多少个白笙儿出现？白笙儿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都准备跟他结婚了，或者说，结婚了吗？
正想着，旁边的玥玥道：“妈妈，谁是奶奶？”
沈禾鱼怔了怔，不知道要怎么给玥玥解释老太太的身份，也不知道等下让她喊老太太什么。
她的确是裴宴斯的孩子，但两人这关系…
在她犹豫的空当，裴宴斯率先开口道：“是你曾奶奶。会喊人吗？喊了人，有奖励。”
玥玥两道秀气的小眉头皱了起来，“我才不要你的什么奖励，大坏蛋。”
裴宴斯哭笑不得，好在这么多年来的商务生活，让他有了一定的控制情绪能力，他面上并没有表现什么异常。
但心里已经在因为这母女俩颤抖。
只是……的确，要怎么做呢？现在沈禾鱼不待见她，女儿也不待见他，让他去追去求？
他做不到。
他脸色冷了冷，总之，强行把人留在身边就是了，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可以这样。
车子在几个人都不算清楚的思绪中，抵达了地方。
裴家的老宅，沈禾鱼记忆深刻，在这里生活了多年，又离开六年。
和之前的那些记忆一样，以为都已经在自己的生命里面淡化，但一直到看见的一瞬间，才知道浙西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在，而且刻得很深。
裴宴斯先下车，伸手要抱玥玥。
玥玥不肯搭理，自己跳下了车，主动拉起了沈禾鱼的手。
他的双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过了半晌，自己收了回去。见状，沈禾鱼看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得意。
他也有吃瘪的一天。
裴宴斯心里不是很舒服。
都到这里了，沈禾鱼没有再想过走，也走不掉，既然如此，既来之则安之。
她拉着玥玥进去。
正是夏天的傍晚，花园里面郁郁葱葱的，老太太坐在树荫下，听见脚步声，以为是裴宴斯，连看都不看他们这边一眼，直接道：“你跟禾鱼那婚房，我已经让人收拾过了。你下次不要再过去睡了，吐得满地都是，很难收拾的知道不啦？”
沈禾鱼听见这话，步子一顿。
裴宴斯亦然。
她听得出来，老太太话里的几重信息。她古怪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还会去他们的婚房睡？
裴宴斯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倒是坦坦荡荡，解释道：“前两天喝多了。应酬，走错了房门。”
老太太一听，这孩子跟谁说话呢？
她偏头，向他们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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