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啊。”
这么一走，求仙问道，就是这么多年。
也确实该是时候回去一趟。
……
“老祖。”
在他提出来告别之时，不论是李道成，还是刚刚渡劫化神的大牛玄雅，皆有些错愕。
挽留的话才刚想要说出口，却让顾长生给直接打断，于这登道山上，他负手而立。
长长垂落的鬓角看起来都早已如同染上了一层白霜。
几乎是在当年问琴仙子坐化之时一夜白头。
再不是当年这个马甲年轻时候的模样。
“贫道一生，已历经三千四百余年，大半困于宗门之内，不想临老，再留下太多遗憾……”
顾长生的口中像是在感慨，但又像是在回忆一些什么的开口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和马甲之中。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太多违和。
起码，在登道山上的李道成和玄雅仙子的眼中，面前这一幕，看起来是相当正常的。
是啊，老祖虽贵为化神中期，上北域之首修！
但毕竟已经三千几百年。
在当年两人都还尚十分幼小之时，刚踏足宗门，步入仙途之时，几乎就是听闻老祖之名。
而成长至今日之地步！
早在两人之前，江离之名，就已经于这三域之中，甚至是在整个九州界之中，都流传不下千年时间。
这一晃眼。
已经多少年过去？！
恐怕，也再没有不会有多少年的时间了吧……
就算惊才艳艳如同老祖这样的人都免不了会陷入到老年和暮年之时。
而自己。
又还能够再于这浩瀚仙路之上，走上多久？！
真的能够得道？！
飞升，成仙？！
没有答案。
但不论是李道成还是大牛玄雅，都才刚刚步入化神没有多少时间，就算李道成，步入化神也才区区一两百年，于化神之中，算是依旧正值青春，这种老年暮年距离两人都还很遥远。
对于时间和岁月流逝的感受还并不多么清晰敏感。
就算对于接下来的道途感觉到稍稍迷茫，也都能够很快调整过来，不可能放弃！
就如同这世间的大多数人一样。
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命不凡。
人类能够从浩如烟海的历史之中得到的惟一教训可能就是，人类不会记住前人的教训。
还将会一次次的重复这种教训。
但也或许正是因为拥有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才使得人类这个物种，有别于这世界上其它很多的生灵。
顾长生将整个问道宗都完全托付到了两人的手中。
就如同当年他和问琴仙子自那时老祖手中接过这个宗门一样。
又各自细细嘱托了一番。
直到，登道山上的日月都不止变换一轮。
才终于停下。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他并没有过多留恋，和不舍，反而好像还心中松了口气，如同脱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个担子一样。
将傻白唤来，在身后两人的目光之中，他再没有于这山巅上面停留，甚至都没有回头。
整个人乘身下的天屿鸟脱离开登道山巅！
乘傻白而去。
此一去兮，或许也将再不复回！
起码，在身后此二人的有生之年里面，估计也不太可能还能够再见的到他。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两个人的目光之中。
而登道山上的这两个人却久久都再没有回神。
顾长生留给这二人的问道宗，是一个在个个方面都发展的相当不错的修仙宗门，论及名望，也是当之无愧的三域第一化神大宗。
甚至能够和其它两宗一门这三个化神势力，加起来都能够相媲美，就算现在宗门之内坐镇的化神只剩下二人。
也远非其它两宗一门里面的任何一个可比。
对外。
单凭顾长生一人就能够震慑的古蛮族不敢擅起纷争，使三域和北荒都已经显得和平不少时间。
可以说，不论内外。
此时的问道宗差不多都处在一种相当鼎盛的时期。
李道成和大牛玄雅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做好自己的职责，肩负起来整个宗门甚至是三域的局势。
会使得宗门甚至三域中的局势更好，还是更糟？！
此刻，在这两个人的心中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是抬头之时。
不知不觉间突然才发现，原来，头上再已无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高大身影，甚至，两人自己，竟都已经成为了这道高大的身影。
。。
和两人的这种复杂心情不同。
离开了登道山和问道宗的顾长生突然觉得天地是如此的辽阔。
仿佛能够任由他东西南北，上下左右，任何时间，任何方向，任意随便的去傲游。
就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他了一样。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心无繁琐事，一念天地宽。
此身，差不多又已经完全是一种自由身，再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够在身上束缚的住他。
不过，此刻他所想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也并没有去想太多什么其它，只是想回到天灵界之中一趟，去回去看一看，如此简单而已。
天灵界和九州界之间的距离确实称的上十分遥远。
当年来时，他走了不下千年！
而如今，他已是一尊化神中期的灵君之身，还有灵兽，五阶初期的天屿鸟傻白充当坐骑。
应远远走不了这么长时间。
一来一回，估计都远远要不了千年时间。
最多几百年！
自当年问琴仙子坐化之后，就已是归心似箭的他，离开问道宗之后，并没有停留太多时间。
就开始延着自己当年的来时之路再往回走。
时至今日。
他知道的连着此相邻两界的路途，自并不止才这么一条，或许其它路途可能要更短上一些。
但他却并不多么清楚。
但来时此路他毕竟已经走过一回，哪怕几千年过去，于脑海之中，也依旧算的上非常清晰。
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预料之外的风险。
虽说到了化神后期，就已经是九州界之中，有数的至强者之一！
但修仙界之中的水却也可能同样很深。
就算是化神后期，也不敢说真正的无敌。
修仙界之中的一些出名险境。
甚至连化神后期修士也不是没有陨落其中的风险。
更比之甚至还要更神秘一些的界域之中，也可能会蕴含有这种风险。
早上几十上百年，和晚上个几十上百年，于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几千年都已经走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些时间。
他并没有乘坐什么跨域传送。
而是一路乘傻白往南域和南荒而赶，准备自这里，再一路，返回到天灵界之中。
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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