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贺文钊一扭头看到她在身后，皱着眉头说道，“大冷天的，回屋去。”
“人多，扫得也快，一会儿一起吃早饭。”姜小米跟在铲雪队伍的身后扫地，这样就干净许多，也不会造成残雪化掉后形成冰面，走路不容易滑倒。
“小米也来了，”吕支书拿了扫雪工具过来，“我刚刚挨家挨户喊人了，能过来几个就几个，咱不做要求。”
“都已经这么多人了，怎么还让我们来扫雪啊？”景阳妈第一个抱怨，“这大冷天的……”
“你不走路了呀？”吕支书反问道，“利人利己，懂不懂？”
“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我不出门总行吧？”景阳妈不情愿地接过扫把，东一下西一下地发泄不满。
吕支书没办法，这种义务性质的事情，总不好勉强别人做到一百分。
“小米老师？姜小米……”
听到有人喊自己，姜小米抬起头。
她在村里，不会有人她‘小米老师’，而且声音有点儿熟悉，便循声看过去。
对面的人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身上穿了棉袄，可脚上却是一双布鞋，也已经被雪打湿了。
“于静？”
“快，我过不去了，我的脚冻死了，”于静拼命搓手，“总算看到人了。”
姜小米不知道她走了多久，但知道肯定冻得不轻。
“哎呀，于静！”景阳妈也认出于静来了，“你咋来？你这……”
虽然穿着很厚的衣服，但是腹部隆起，比较明显。
“婶儿，厂子解散了，我没地方去了，只能到你这边了，”于静的鼻子冻得通红，“景阳在家吗？”
“他……他……”景阳妈说不出话来，眼睛瞄到她的肚子，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快年底了， 景阳忙着挣钱呢，你咋样？身子都好吧？”
“都好的。”
“那行，”景阳妈接到于静就放掉了扫把，和吕支书说道，“我家来客人了，你们忙，你们辛苦了。”
吕支书的脸拉得老长，“刚才还说她家就她一个人……”
扫到村口，进出就顺利多了。
吕支书谢了大家，单独留了贺文钊说话。
“小米，”贺文钊拉住姜小米的手往自己衣服口袋里放，对吕支书说道，“您说。”
吕支书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道，“岩石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要不要考虑留下来？我这儿村支书给你当。”
“开什么玩笑。”贺文钊没想到吕支书会说这事儿，“我哪里能当村支书……”
“你一个厂子都能管，咋不能当村支书了？”吕支书转身往回走，“我看到其他村都在想着怎么脱贫，咱们村也不能落后啊。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干，我就不信，咱们富不起来。”
“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
“还要考虑什么？你是男人，以后还得养家糊口……”吕支书的眼镜往他的口袋瞄去，“要干出点成绩才行。”
“叔儿，你听谁说文钊没活干了？这人怕不是嘴巴烂了乱传吧？”姜小米开玩笑道，“他有活干，好几十号人等着他过完年呢。还有啊，这脱贫的事情是大家伙儿的事情，不能指望文钊一个人啊，我看有时间，大家伙儿开个会，一起合计合计，干什么营生，大家的意见得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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