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会就睡。你先去睡吧。”程普专心钻研，头也不抬。
看着父亲满头银发、双目充血的样子，想着他为东吴效力多年，地位却始终处于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瓶颈地带，程咨也暗自心疼，但爱莫能助。
“父亲日夜操劳，为东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一定会有所回报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父亲。”程咨安慰道。
程普轻轻颔首，表示领情，但注意力仍集中在竹书内容上。
程咨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营帐。
程普用手揉了揉困意渐浓的双眼，回想起自己多年来的戎马生涯，不禁感慨人生如梦。
不多久，他听到帐外传来声音：“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话音未落，守在外头的两名士兵倒了进来，口喷鲜血。程普见状大惊。
一名尚未断气的士兵断断续续地说：“都…督…快…跑……”
程普刚想离开营帐，一名身穿夜行服、膀大腰圆的男人闯了进来，目光逼人，杀气腾腾。
“你是谁？”程普意识到不妙。
“我是特意来送你一程的！”对方并没有自报家门。
程普一惊，连忙拔出挂在木架上的佩剑，说：“放肆！知道我是谁吗？”
由于没人料到曹军会派刺客来，所以这里夜间的戒备并不森严，一般的高手都可以轻易混进来，这也是吴军的失策所在。
“知道，我就是冲你而来的，程大都督。”刺客冷冷地说。
“如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曹操派来的刺客吧？”不愧为老将，面对突如其来的险境，程普很快便镇定下来了。
“哼，算对，也不算对。”刺客模棱两可地回应道。
“你竟敢一个人深入敌军阵地，胆子可不小啊。就不怕出不去？”程普故意吓唬对方。
“我可是职业杀手，这种事对我而言，都是小事一桩。而且，现在夜深人静，没多少人知道我出现在这里啊！”刺客并没有被吓倒。
“别太得意。老夫驰骋沙场多年，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杀我？我手中这把剑可是染血无数啊！”程普亮剑了。
刺客被对方的气场震撼到了，点点头说：“果然是东吴老将程普，勇气可嘉，在下佩服！但主命难违，我还是得杀了你！”
“在杀我之前，至少得让我知道你的大名吧。”程普目光直视对方眼睛，丝毫不惧。
刺客想了想，说：“行，江湖有规矩，就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我就是白虎队的杀手，叫曹达。我是曹纯将军的亲弟弟。”
“什么？你指的可是那位曾经协助曹丞相在白狼山灭了蹋顿、并征服乌桓国的曹纯将军？”程普惊讶。
“没错，正是家兄。没想到兄长的名气还能传到江东啊！”曹达倍感意外。
“当年若不是比武输给天风将军，曹纯将军可就是名正言顺的虎豹骑首领了。…不对，应该叫白虎队吧。”程普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百事通。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程都督。怪不得幻飞虎大人让我一定要除掉你！”曹达开始活动筋骨了。
“你的武器呢？”程普见对方赤手空拳的，不禁奇怪。
“我杀人从不用武器，只要我一贴近对方的身体，他就死定了！看在你欣赏家兄的份上，给你留下遗言的机会，说吧。”曹达假仁假义。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需要留下任何遗言，因为我的大限还没到！”程普的口气很坚挺。
曹达一愣，笑道：“不愧是‘老辣姜’，佩服，佩服！既然你不珍惜这唯一的机会，我立刻就送你上西天吧！”
程普一脚踢翻了书桌，油灯灭了。
曹达身处黑暗中，只能根据对方佩剑所发出的光亮判断其位置，他不善于像神人类那样捕捉气流。他往前扑了上去。
程普的夜视能力不弱，他感觉到前方有杀气，一剑猛砍过去。
曹达迅速一闪，同时一脚飞去，把程普的佩剑踢飞了。
程普想去拾剑，可惜来不及了。曹达一掌戳去，五根手指深深地扎进其腹部。程普惨叫一声，吐了一口血。
“我摸到你软绵绵的肠子啦，哈哈哈！”曹达放声大笑。
程普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全身无力，仿佛看见了死神在招手。
曹达将手一拔而出，顿时五条血柱子从程普的腹部喷射出来，染红了地面。
程普一下子倒了下来。他年事已高，加上身上有多处战争旧伤，已无力抵抗，甚至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心，马上就完事了，吃我一记穿心掌吧！”曹达举起了血淋淋的利掌。
突然，身后一阵冷风袭来。曹达尚未及反应，一支利箭穿过帷幔，不偏不倚，穿透其心脏。
光阴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