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生给出的鱼和肉都是足量保证，结账也都有凭据，只要不是一笔笔的纠察食物来源，交易是没有问题，当时只做为厂里小内库之用，后来采购量越来越大，让乔科长越发看不明白。
对于其中的门道，乔科长不了解详情，只当是王根生的个人贪污行为。
为了上位，才写了举报信，当做投名状交给李副厂长，进行了举报。
乔科长成了诬陷同僚，也被喊去问话，被告知王根生担任副主任时，账目没有出入，跟小仓库与食堂的进出数据基本吻合，没有发现贪墨行为，当即就傻了眼。
生怕自己被判为诬告，乔科长就反口咬死：
“王根生采购的肉食来路有问题，这么大笔的交易，他都不知道走的是什么渠道？”
原以为这会是一剂猛料，引起了审查科，审查员的一阵嘲笑。
“乔科长，咱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就说现在各厂里采购科的采购员，每天所采购的肉，有多少是来自黑市？”
“有多少是来自鸽子市？你们收回来的物资，也都来源不明吧？”
有人举报，被抓了现行，可以定个投机倒把，没有被抓现行，你好，我好，大家好。
都是吃不饱，吃不好的年代，谁有本事就能多吃两口，有采购的渠道，让谁来了，也不会甘愿交出来，这是人之常情。
实在是这年代，国家计划生产，有很多当时想不到，想不全面的地方，总要人去做，总要有些地方进行补充才行。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有很多东西经得起查，也经不起查。
就比如这鸽子市的交易，那么多一个个自发形成交易市场，在无孔不入的党群组织注视之下，真能违法存在这么久，不被人发现吗？
这么多人每天来交易，能没人知道吗？为何现在还存在？
无非就是睁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的存在，只要没有人举报，就是放在了明面上，大家也只当没看见，没看见就当不存在而已。
大家也只是默认，来路正当，可要是有人针对举报了，那就是不合法的交易。
在鸽子市里，追着屁股后面跑几里地的事情，也并非没有，那就是被别人点名道姓举报了的。
由于乔科长的举报，导致接下来的三天突击检查，打击投机倒把行为。
轧钢厂采购科，几名在鸽子市蹲守的采购员，被当场抓了好几个，连人带东西，证据确凿。
被抓了以后，还被通报批评，让单位的领导去亲自领人。
导致轧钢厂里，接下来好几天的肉采购工作，都没有达标。
没有了进项，光消耗存货肯定撑不过几天，招待工作一时间极度紧张。
急得李副厂长当时就砸了杯子，把乔科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召集高层干部开会，将乔科长的职务降了半级。
从审查科回来以后，乔科长接替了刘海中的采购副科长一职，主持的就是鸽子市采购物资的工作。
乔科长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经常被人报复性举报，主管工作时被抓好几次，给轧钢厂里造成了损失，都从他的工资里扣除。
好消息是轧钢厂停产，可以安排更多人，跑到更远的鸽子市去采购。
王根生被工业部委，认证了良民的标签，放了出来回红星电影院上班。
那一天，徐姐很是激动，非要拉着王根生狂欢庆祝，这里走动的关系，也没有浪费。
通过前姐夫，把王根生的工作关系主权，调回了街道办。
以后王根生的工资由街道办发放，是街道办派驻轧钢厂的干部。
彻底坐实了，公私合营改造办公室副主任之名，东子秘书也随行上位，工作关系调动到了街道办。
赵副厂长对王根生这一招，叹为观止。
成为轧钢厂边缘人的王根生，在轧钢厂里的话语权直接原地飞升，因为他现在的意见代表着地方上的看法。
身为常务副厂长的李副厂长，都不能忽视地方政府的看法。
就算他的意见和王根生的无法统一，也只能如实上报，请上级单位给指导工作。
偶尔这么来上一次还行，隔三差五就要上级单位给指导工作，李副厂长绝对吃瓜落。
因此，李副厂长也轻易不会再找王根生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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