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赵家也算是白云市的大户。
虽说算不上什么顶尖家族，可影响力还是有的。
人家家主好端端的只是请他过来治疗下头痛，结果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治死了，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开，自己花了大半辈子打出来的名头，绝对会毁于一旦，甚至从今往后在云州的地界上，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没说话的陆霄忽然从容不迫的插嘴道：
“张医生，神堂、风门两学，入针三分。”
他声音太过镇静，以至于自乱阵脚的张楚恒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照做。
“陆霄！你乱喊什么！”
“张……”
等赵雪莹反应过来，准备制止时，压根就已经来不及了。
她刚准备骂陆霄两句，眼神却是猛地注意到，随着这两针下去，自家爷爷的抽搐竟是真的停了下来，于是直接噤声，眉眼之间闪烁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同样愣神的还有张楚恒。
在亲眼见识到陆霄的医术后，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了之前那副傲气逼人的样子，低声问道：
“那个……年……哦不，小先生，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看这三针似乎只有抑制和缓解的功效……并不能彻底拔根……”
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言语之间惹得陆霄不快。
没办法。
他的一世英名，这次能不能保住，可就全在陆霄身上了。
陆霄瞥他一眼，冷声续道：
“至阳、魄户、天宗、阳纲、魂门……”
他语速快到飞起，十多个穴位瞬间念完，可张楚恒连一半的针都还没落下去，只能急道：
“小……小先生，您能不能再念一遍……您速度太快……老夫……老夫没这手法啊。”
闻言，陆霄摇了摇头，伸手拿走赵长安手中银针，面无表情道：
“还是我来吧。”
说罢，他指尖一抖，便有三枚银针瞬间扎进赵长安胸口。
这一幕，直接让张楚恒狠狠缩了下眼角。
说实话，张楚恒绝对是云州一代名医，他的施针速度，便是放眼整个云州都是名列前茅的人物。
只是，陆霄落针的速度比他更快，手法也更加精妙。
以至于对方连下了八九针，他却连对方究竟是怎么落针的都还没看明白。
另一边儿，只一个眨眼的功夫。
陆霄已经连下一十八针。
而随着这十八枚银针全部进入穴位，面目狰狞的赵长安神色终于恢复平静，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无比沉稳。
见状，张楚恒终于在长舒口气后，重重朝陆霄拱手行了一礼：
“陆先生，多谢……多谢啦，先前是老朽蒙了心，有眼不识真泰山，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一礼，张楚恒拜的心甘情愿——
不仅仅是因为陆霄挽救了他用大半辈子行医才换来名声和接下来的职业生涯；更是他对陆霄医术的折服，不说别的，就刚刚人那一手行针的本事，张楚恒就自认再让他练个二十年，也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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