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雪转身拿过架子上一块干净的棉巾，又走了过来。“先将水擦干。”
宋云初笑了：“孟大人就准备这么看着？”
孟鹤雪静静看着她，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平静地道：“宋云初水快凉了，你若不动手，我便来帮你。”
宋云初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孟鹤雪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打量了孟鹤雪好几眼，这才起身接过棉巾裹住身体。虽然她脸皮一向厚，但被人这么毫不遮掩地看着，脸颊还是微微红了。
孟鹤雪忽然问：“饿不饿？”
宋云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
孟鹤雪拿过她的衣裳，递了过来：“我让小慧她们做了些清淡的夜宵，穿好衣服就可以出去吃了。”
宋云初接过衣服，实在难以忍受孟鹤雪的目光。“孟大人您这样看着我穿衣，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孟鹤雪忽然笑了，眉眼如化开的春雪。“宋云初你要习惯如此，如今我让你自己穿，以后便是我来帮你穿了。”
宋云初惊讶地看着他：“孟大人是被什么妖邪占据了身体？”
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怎么会是从清冷如雪的首辅大人嘴里说出来的。
孟鹤雪摇了摇头，他只是发现对待宋云初，不能太柔和。
他若是太柔和，宋云初便会毫不顾忌将他推来，甚至她所有的计划里，从来不会有他的位置。
好像他可有可无，真的只是简单的身体关系。
而孟鹤雪要的又不仅仅是此，他的克制、他的冷淡都只是假象，他才是那个欲念缠身，堕入魔渊不可自拔的人。
见宋云初穿好衣服，孟鹤雪才移开目光，掀开了净室通往外面的帘子，回头对宋云初道：“先吃饭吧。”
宋云初心中打鼓，跟着孟鹤雪走了出去。
小慧她们依旧笑呵呵的，看到孟鹤雪和宋云初一起走出来，似乎更高兴了。
宋云初刚坐下，小慧就给她盛了一碗鸡丝面，配着清爽可口的小菜，宋云初很快吃完了。
她确实是饿了，从计划要杀瑞老王爷开始，她全部心思都在计划上，吃饭睡觉都心神不安。
另一边的孟鹤雪一直慢条斯理地吃着，见宋云初一停筷子，他也放了下来。
宋云初这时才想来她要说的事，于是道：“孟大人，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孟鹤雪掀眼看向她，然后点了点头。“先去房间里等我，我洗漱好就来。”
宋云初忙道：“大人只有一两句话，我们先说完……”
但孟鹤雪已经站起身了，道：“我身上在满春阁里沾上了些血迹，等我清理完再来见夫人。”
宋云初只好闭嘴，本想在外面等孟鹤雪，但小慧她们端来了炭盆，指了指内室，又比划了好几下。
宋云初看不懂，但不妨她猜出小慧的意思，只好跟着走进了内室。
屋里炭火点了起来，顿时暖和了许多。
虽然如今京中还没下雪，但这天气却越来越冷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宋云初不记得上一世是不是也是这样。
似乎她重生回来，有很多事情都变了。
洛洛好好留在她身边，宁素萱成了任柏远的妾室，瑞老王爷死了，还有孟鹤雪竟然喜欢上了她。
最后这一件真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她做了那么多，都是她自己极力改变的，唯独这一件不是。
她失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夜色朦胧，万籁俱寂。就在这个时候，孟鹤雪披着一件玄色交领宽袍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屋里的烛光似乎都闪了闪，变亮了许多。
宋云初的目光完全无法从男人身上挪开，男人飘散着黑发，黑色中衣慵懒地披着，那张如霜赛雪的脸在宋云初的注视下，似乎也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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