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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2 / 2)

刘大娘帮苗苗擦干净头发,换上干净衣服,拿起篦子坐在堂屋里。

李爱国到地窖里搬来木绊子,在火盆里升上火,将那两件脏衣服放在上面烘烤。

随着温度的升高,轻轻抖动衣服,粘附在上面的虼蚤纷纷掉落进火盆里,发出“噼噼啪啪”轻微的爆炸声,就像用锅炒豆儿声。

“大娘,这下子应该差不多了吧?”别看李爱国是个糙男人,看到那些吸血的玩意,浑身还是起满了鸡皮疙瘩。

“.”

看到李爱国笨手笨脚的样子,刘大娘把篦子交给何雨水,让何雨水帮忙抓苗苗头上的虼蚤。

她拎起脏衣服,见着虱子、虮子,就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一砸,虱子肚被挤破,血流出来。

不想用指甲砸,就将捉住的虱子扔进火盆烧死。

衣服上的虼蚤消灭了,这还不算完。

刘大娘还用牙沿着衣缝挨帮咬。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她的嘴角上沾染了不少血渍。

最后又将脏衣服在火盆上烘烤一阵,这才算完事儿。

刘大娘接过毛巾擦擦嘴角,看看在陈雪茹怀里打瞌睡苗苗,叹口气道:“这姑娘以前是遭过大罪的。”

陈雪茹想到在洗澡的时候,在苗苗身上看到的伤痕,心头也是一阵颤抖。

崔家的人,好狠的心肠!

夜静悄悄。

收拾完屋内,陈雪茹将晚饭端到桌子上。

“来,苗苗,吃个馒头。”她掰了一块大白馒头,递给苗苗。

“谢谢婶婶。”苗苗此时眼皮已经睁不开了,拿着馒头啃了两口,小脑袋就歪在了桌子上。

可是她还惦记着香甜的大白馒头,又挣扎着不太想睡,又太困了,睁开眼啃一口馒头,就又歪倒了。

“这孩子是瞌睡透了。”

陈雪茹担心苗苗感冒,站起身将她抱进里屋,轻轻放在床上。

见苗苗手里还攥着大白馒头,陈雪茹想取过来,苗苗却攥得紧紧的,闭着眼又把馒头往嘴边送。

虽然忘记张开嘴巴,小脸上却洋溢出兴奋的光彩。

陈雪茹在旁边静静的看了许久,扯了被子帮她盖上,这才缓步来到堂屋。

“苗苗睡着了。”

李爱国吃了两口菜,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摸出一个木盒子摆在桌子上。

“媳妇儿,送你的。”

“首饰吗?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玩意.呀!”

陈雪茹打开木盒子。

那枚奖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出金色光彩,迷住了她的双眼。

陈雪茹刚想叫出声,想到苗苗还在里屋酣睡,连忙捂住了嘴巴。

压低声音道:“爱国哥,这,这是.奖章?”

“怎么样,喜欢吗?”

李爱国身体后仰,作出一个世界巨星的造型。

小陈姑娘兴奋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这枚奖章可比最精美的首饰,都要金贵。

只是随后小陈姑娘却陷入了烦恼中。

奖章该藏在哪里呢?

要是放在盒子里,会不会被老鼠叼走?

最终还是李爱国这个当家男人拿了主意。

“挂在堂屋的相框

陈雪茹抬头看看那方相框,有些担心的说道:“会不会有些招摇了?

大院里的住户们经常来串门子,要是被瞅见,又该在背后说闲话了。”

“这玩意是镇宅之宝!”李爱国点上根烟,翘着二郎腿。

那姿势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还真是的哈”陈雪茹眼睛一转,也明白过来。

她连碗筷也顾不得刷了,找来凳子,弓着身子将奖章挂在了上面。

还歪着脑袋左右瞅瞅,保证奖章在镜框的正下方。

“爱国哥,你别说,这奖章挂在这里,我心中的底气足了不少。”

话音刚落,糙男人就蹭了过来。

“要不,咱们给苗苗造个弟弟?”

陈雪茹今儿身穿一件街道办灰色工装。

虽然宽大,颜色单调,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却别有一番韵味。

“别,小心把苗苗惊醒。”陈雪茹想把他推开,可是浑身发软,用不了力气。

李爱国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屋走去:“咱们家用的是枣木门,外面听不到的。”

这年月日子苦,别人家的里屋都是布帘子。

有些不讲究的,直接用被单子凑合。

这糙男人在拾掇房子的时候,偏偏了十块钱,从信托商店淘来了两扇枣木门。

当时陈雪茹就觉得奇怪,糙男人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

这会终于明白了。

她感觉被糙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只是这种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陈雪茹脑袋歪在枕头的一边,嘴唇才微微翘起。

不能让糙男人看到了,他会骄傲的。

两个小时后。

劳累了一天的陈雪茹,此时更累了。

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余韵,边拖着疲软的双腿收拾,边轻声说:“要不要明天我跟街道办请假,专门在家里带苗苗?”

“不用了。”李爱国直起身点上根烟:“苗苗能从崔家庄跑到京城,不像你想得那么软弱。

刘大娘有带孩子的经验了,可以请她老人家帮忙。”

陈雪茹将垫子扔进搪瓷盆里,重新回到李爱国怀中躺下。

她缓了会儿神后,边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最近.最近我爹好像看上了张裁缝。”

“张裁缝?”李爱国愣住了。

陈家的屋子是跟铺子连在一起的。

他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要去老丈人家喝顿酒,怎么不记得有个张裁缝?

陈雪茹解释道:“范金有被抓起来后,街道办担心公方经理乱搞,造成恶劣影响。”

“就没有再委派新的公方经理,只是派了个女裁缝。”

李爱国这才想起来,好像听陈方轩提起过。

只是他去陈家那么多次,为何从来没有碰到过张裁缝呢?

运气不好吗?

“我娘死得早,爹为了把我们几个带大,辛苦了一辈子。老了也该找个老伴,安度晚年了。”

陈雪茹没有注意到李爱国有些走神,自顾自的说道:“另外,张裁缝无儿无女,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也算是个良配。”

“等有机会,还真得看看未来的岳母长什么样?”李爱国坐直身体笑道。

“下周末”

此时陈雪茹已经缓了过来。

她小脸儿上挂着浅浅的红晕,双眼水汪汪,清澈明亮,格外好看。

李爱国可是喝过灵龟展势酒的火车司机。

双手顿时不老实起来。

“刚说几句正事儿,你又要惹我……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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